嘎哒已去:致消逝在油菜花世界的金色童年
春上三月,在深圳给远在信阳的妈妈打电话,问她在家里一个人的生活如何,她说这两天嘎哒死了夜晚的哀乐声让她不敢睡。
哦,嘎哒?好熟悉的名字,仔细想想,脑子里立马出现十几年前,在那个初夏春末的风吹的季节,油菜花满世界的田野,毫不燥热的上午,我和几个小伙伴,我们都热爱拿着一个喝完的和现在的啤酒瓶子一样的健力宝瓶子再加根稻草或者小树棍,寻找各种红砖垒的墙或土坯墙上的洞洞,把瓶口对准洞洞,用稻草或者小棍去捅,如果里面有蜜蜂就会被捅出来,然后钻到瓶子里,然后赶紧用纸盖住瓶口,接下来就可以悠闲的聆听瓶子里蜜蜂发出的嗡嗡的声音,那是初夏的声音,那是整个夏天。当然如果你技术够高强,你可以捅很多的洞,装很多的蜜蜂,听很多的嗡嗡。
某个普通的上午,照例和小伙伴们去捅蜜蜂,我们来到遍是油菜花的田畈,仿佛到了油菜花的中心地盘,我们看到一个土坯房,蜜蜂的最爱之地,当时感觉这是一个世外桃源,神奇的地方。走后才知,这里的主人一样有个神奇的名字:嘎哒。
嘎(二声)哒(一声)是我给他配音的名字,他的真实姓名我无从而知,我甚至没能见过他一面,他可能是一个普通的乡下老头,斑白的头发肆意凌乱的长着,棕黑的皮肤上有些许老年斑,微微驼起的后背外面套着永远发白的蓝色中山式装,喜欢背着一双手,慢悠悠的转田畈,有儿有女,也有个可爱的孙子孙女,他们总会奶声奶气的让爷爷买零食,经常会被媳妇暗地里骂,但在家不太受待见,索性搬到田畈住顺便养了点鸡鸭,老伴过世有一阵子了,偶尔梦里还会见上一面,一辈子没出过省,年轻时的记忆和梦想早就着汗水埋葬在俯朝着几十年的田沟,最大的梦想是能家庭美满,没事吃点小肉,喝点街上灌的二锅头,死后能有副好棺材就不错了。
嘎哒死了,也许已经见着老伴了,老伴紧篡着他的手,说 老伴可等到你了,嘎哒咧嘴一笑,漏出一嘴的因吸劣质烟而导致的黄牙。
嘎哒死了,这个与我生命只相交了一个点的人,大概以后也会偶尔回到油菜花的中心,背着手转转吧。
这篇文章写给嘎哒,因为他给了少年一个迷离的奇幻世界,也写给这个少年的少年梦,因为它也消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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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初稿,未做修订。
写这篇文章时,我在单曲这个:
讃歌~種山が原へ